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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印象之——变脸
来成都之前,并没有做什么详细的旅游攻略,但是有几个愿望是很明确的:要看一场川剧表演,要喝一次茶,要参观一次大熊猫基地。尤其是第一个愿望,十分强烈。 川剧的变脸一直让我非常着迷,在电视上看过许多次变脸大师的表演,每次都深深地让我惊叹。那一张张的面具就这样在人的眨眼之间变幻,仿佛一切奥秘都在那张披风里,又或者在表演者手执的折扇中,又或者,就是那一双经过千百次练习的魔手,把一切的神奇化繁为简。来到四川,近距离地看一场表演,必须是我的圆梦之旅。 刚下火车站坐上的士,我就逮住司机师傅问,哪里可以看川剧表演,司机犹疑地说:“好像现在没有搞这个的了吧!”我一听,心顿时往下一沉。怎么可以这样,我风尘仆仆为他而来,他怎么能先弃我而去? 但是,第二天在宽窄巷子,我竟然意外地走进了“艺境”。艺境是一家剧社,前面是手工糖果、手穿珍珠作坊,里面是古色古香的小剧场,两层的观众席上摆着一个个小方桌,古色古香的成套桌椅有一种旧时进戏园子的感觉。当看到节目单上面有蜀乐歌舞、杂技、川剧变脸时,我立马就迈不开步子了。正式表演时间尚早,满剧场还只有一张桌子被放置了“占座”的牌子。正好走得也累了,我们在最靠近戏台的第一排挑了一张观众桌坐了下来。点上一壶普洱冲上一泡,滤出茶汤倒进小盅里不紧不慢地啜饮,台上有两位美女缓缓地弹奏着古筝和扬琴。时间忽然一下就慢了下来,琴声如高山流水,涤荡身心。仿佛许久以后,主持人抱拳上台,节目正式开始了。 传统方言小品、杂技抖空竹、古韵舞蹈,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,有着地道的巴蜀风情。终于,在“狮子滚绣球,好戏在后头”的报幕声中,我心心念念的变脸就要开始了。我放下茶盅,直起身子,目不转睛地盯住戏台。
在《川剧变脸》的歌声中,一男一女两位变脸表演艺术家翩然上台。首先是女演员表演,只见她身材苗条,舞姿轻曼,顾盼之间猛一回头,再转脸时面具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张。这是我第一次看真人表演,和场下的其他观众一样,激动得鼓起掌来。她接着变换舞姿变换面具,换了十来次后,脸上剩下的是半张绿色的面具,只遮住脸部上方的眼鼻。主持人在后台说:“大家想不想看美女变出庐山真面目?”大家热情地回应说:“想!”随着大家的鼓励,她举起宽袖从脸前快速掠过,再亮相时已是白白净净一张素颜,全无化妆,精气逼人! 在掌声中她退到舞台一侧,男演员上场了。主持人介绍,他是四川著名变脸表演艺术家马某某的嫡传弟子。果然,一亮相就不同凡响。一招一式,一抬首一顿足,都让人感觉到万马奔腾,风起云涌,他用一张张颜色、表情各异的脸谱面具表达着内心中各种情绪。突然,音乐渐小,表演者走到舞台边缘,伸出左手拇指、食指和中指,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,也没有故意转移观众视线,就在大家明晃晃的目光下,那三根手指就那么一勾,脸谱就变了!这下观众简直沸腾了,掌声、欢呼声此起彼伏。在我的记忆中,即使是在电视上,我也没见过这么高超的表演。更何况就在我的眼前,没有任何的摄影特技!还没等我的心情稍作平复,主持人又在后台说:“下面,我们的艺术家要走下舞台,和大家面对面互动,哪里的掌声热烈,他就会到谁的面前表演!”我赶紧拼命地拍起巴掌,巴望着他能到我们这一桌来!果然,他在台上冲我竖了竖大拇指,踱着步潇洒地走了过来。他立在老公面前,弯下腰把脸几乎凑上老公的脸,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脸谱后狡黠地眯了眯,然后拿扇子把脸挡了起来。正当我们以为扇子一移脸就会变化的时候,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变。我略一愣神,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在卖关子,就和观众一起更加热烈地鼓起了掌!就在那大约眨眼的十分之一时间内,他的黑脸已经变成了白脸!由于离得是那么的近,女儿不由惊得“啊”地叫出了声,我也几乎同时捂住了要喊出声的嘴,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。图片 他又和其他观众做了一会儿互动之后回到台上,变出了一张帅气的脸,那是他的本来面目。随着主持人的提示,他又把脸谱面具给变了回来!据说把脸变回本色之后再变回脸谱是非常难的,这也可见这场表演的艺术价值有多高。就冲着这一场高水准的表演,我都觉得坐八小时的动车来此一趟,已经值了。 据当地人介绍,武候祠、锦里、宽窄巷子那一带临街的房子都被规划设计得古色古香,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游客。在我看来,除了外在的吸引力之外,更多的人是和我一样,奔着四川博大的传统文化和浓厚的艺术气息而来。也正是因为有那么多热爱传统艺术的人献身艺术、传承艺术,才能让我们这些游客,圆了自己的艺术欣赏之梦。